“别那样看我,让我以为是当年是我欺负你。夫人,你不是女子,不要学女儿家家的动不动掉眼泪好吗?我都没哭了,你哭什么?”
修长的手指握着酒壶,巫寂只是含笑将里面酒一口口的品着,不语。
徐清秋就这么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,看着那落寞饮酒的女子,四千六百年了,这人的笑,这人的恼,这人的温柔,这人的倔强……无不每天萦绕心头,没有一天忘得了的。
他却又低下头,无法去直视那个气宇淡然的潇洒女子。
女子对他又笑了笑,但是眼色却是冷冷的,忽然道:“罡,女人所要不多,无非是一份憧憬已久的感情,可男人不一样,在外头还有大片的江山,还有打拼来的势力与地位,而那恰好是我不稀罕的东西,而她也不稀罕,那年头,我难得找到一个可以谈得来的人……”
徐清秋微喟,抬手用指尖揉了揉眉梢,也带了些苦涩意味,道:“阿姐她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那你就可以取而代之?”女子温柔微笑,玉瓶中的红色美酒微微漾动。
血一般的美酒。
“我没有想过取而代之,那夜是你缚住了我,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。”徐清秋低下头,难堪道。
盘古之力,无人可敌,就算他是天帝的也一样。
“你可以变回男儿身啊!那样我不会对你有半点兴趣。”陡然间,巫寂忽地笑了起来,声音朗朗的,似乎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。
徐清秋的目光痴了凝视那个女子,那人用一条银色的丝绦束着长发,整个人在暮色中看来清冷而寂静。然,她微微笑开时,眸中调侃戏耍的神色,又俊气的温柔的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轩辕家的巫寂,十岁继轩辕帝位,十五岁将帝位让于其兄,后修巫道,二十岁被人族奉为巫女,自那日起,天下无束缚得这人之人,无束缚这人之事。
风一样自由的女子,三界神魔为之羡之。
如此人中龙风,见到了还能说个不字吗?
那夜,姐姐千叮万嘱一定要他和阿寂说清楚天帝有一体两魄之事,他也明明答应姐姐会和阿寂说清楚。
也许是难得被人制住不能动弹,觉得好玩,心生了戏耍之心。
然后,看到进到屋中,居然是这样一人时……他想以后怕是任何女子也无法入他的眼了。
“夫人,见到在下还满意否?”那人轻轻笑道。
满意,何止是满意。
简直是天上掉金子砸破他头也心甘情愿的满意。
可是,他不是阿姐了。
“傻瓜哭什么,握着你的手很温暧了,想你和在一起一辈子行不行?”那人轻声温言道。
好!
被这人目光里的温柔和眷爱蛊惑了,被这人话里行间的深情给淹埋了。
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刻会为别人的情话而心跳不已的,那时的心情,无法着墨。
心动了就是动了。
那怕在她面前,一辈子都得做个女人,由她胡来,他也认栽了。
“巫寂!”
陡的从山下传来凄厉的吼声,巫寂听罢,脸上有温和的笑意,然而眼睛里却闪动着淡淡的疲惫。
徐清秋抬头望向山路那边,不禁怔了怔……天际的风云在急剧的变幻,而那残霞,殷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。
满山遍野,全是僵尸。
它们密密麻麻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。狂暴的杀机,在静寂无声间,一丝丝地涌荡激流,几欲令人窒息。
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飞来,低沉的,嘶哑的咆哮声中,那人腰身前倾,双拳紧握,额上暴出条条青筋,神情似是极为痛苦。
片刻之间,她身体上的背部手臂,全都长出黑色的巨齿,手里火焰热度逼人的灼烧。
“雨魄,你要干什么?”徐清秋的目光已从呆然,慢慢地转为震惊,最后无法遏止地带上了恐惧。
这世上惟一能动阿寂的人,只有尸王。
这也是他要无涉降生到这个世上的原因。
如今四千多年都过去,无涉也已经转生为班雨魄,而他再也无法控制尸王了。
十数条长长火舌夹杂其中,一时弹雨如蝗,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。
阿寂微笑,不躲不闪。
他连想都不想拦在阿寂身前,这人不可以死,不能死,不许死。
“以天为介,以地为灵,集天地之力,聚于吾之体,魂现。”他朝天地间狂吼道。
天地之间,忽然下雪了。
紫色的雪,在这个炎热干燥的夏夜,盈然坠落。
火焰熄灭。
而,尸王凄艳血红的指尖离徐清秋心脏不到三寸时,她的动作突兀僵直。
“让开!”尸王脸色灰败,极其艰难地道,声音几乎微不可闻。
徐清秋不说话,尸王似乎和之前见到时有些不同,看他的目光里多了那种让他觉得熟悉的感觉。
“她已经记起她是你前世的女儿,你们现在骨肉相残,我于心不忍,不如你让开,让她杀了我。”身后的人说话的语调,温柔却残忍。
纷纷扬扬间,一朵接一朵的雪花四散飘下,安静地飞舞在墓地的周遭,所笼罩的,就只是这一小块空间而已。
喀哧哧”一阵金属轻响传来,尸王突兀之间身躯溃塌而下,跌跪在了地上,脸色枯槁灰暗,看上去就像一个会呼吸的死人。
“那个……娘啊!你要死的话,可不可以把小篱身上的千重咒结想办法解了再死,到时候我不会拦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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