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要这个人的脸上,重新露出曾经让自己深深触动的幸福笑容。
赵钧同再次将简明希带回了家。
对方就像真的浴火重生了一样,所有的痛苦和束缚全部都被焚烧埋葬了般,每天都只像个孩子一样,大笑,淘气,撒娇,甚至无理取闹。
赵钧同觉得自己似乎也重生了。
他陪着对方笑,陪着他玩,一起吃饭,一起晒太阳,一起睡午觉,他给他读书,而他则是嬉笑的在他身边蹭来蹭去,抓着他的衣服来回乱咬。
赵钧同有时候想,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。
对方只依赖他一个人,他也只照顾他一个人。
他们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互相紧守着彼此,完全生存在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,不用理会任何人,也不用顾及任何人。
再没有伤害与阴谋,背叛与利用,只剩下单纯的快乐,他们都很幸福。
这其实他们都渴望着的最好的结果。
然而赵钧同没有料到,他与简明希的这种虚假的幸福,会被打破的这么快。
当季涛在一片狼藉的桌椅碎屑中狼狈的爬起来,不断追问着自己都做过什么,赵钧同没有一点理会他的心思。
他的罪只向简明希赎,谁也没有资格代替简明希来向他讨债。
以前的简明希既然已经忘记了一切消失无踪,那么现在这个重生的快乐的简明希,就是自己的了。
他不想将他再交给任何一个人。
只是在他推着简明希走出餐厅,不经意的一低头时,却发现了对方正回头看着仍旧在餐厅里面的季涛,唇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,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容。
真真正正的,尖锐又讽刺的笑容。
赵钧同觉得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都被冻住,再也流不动了。
脱臼的疼痛,身体的擦伤,这些竟然在对方冷漠讥诮的眼睛中,找不见一丝一毫的影响。
只是弹指刹那的时间,简明希再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时,就又重新委屈的哭泣,扯着自己的衣服要抱抱。
那一瞬间的眼神,就像浮光掠影的幻觉一样,再也追寻不到。
赵钧同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人抱进了车厢,踩动了油门,木然的将车开回家的。
哄人睡着后,他在阳台抽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烟。
辛辣的气体呛进喉咙、肺部,甚至带起了一阵阵灼烧的疼痛。
就连夜晚的凉风也吹不散,抚不平的疼痛。
赵钧同看着指尖香烟上一亮一灭的火光,闭上了眼睛。
第二天的时候,他就带着男人去了公园,同时叫人在他和简明希睡觉的卧室,吃饭的厨房,玩闹的客厅,几乎是可以观察到的任何一个隐蔽角落,都安装上了摄像头。
并且他还找出了对方因为质量不合格的危楼倒塌,而意外丧生的父母的照片,将其摆在客厅中最显眼的茶几上。
等着他们回来后,换过衣服的简明希笑嘻嘻的拖着受伤的手腕在客厅里爬来爬去,拽着他的裤脚“咯咯”笑着。
在赵钧同麻木的等待宣判中,下一刻,简明希就转头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照片。
赵钧同看见,简明希的身子一瞬间就僵硬住了。
他走到他身边蹲下,强制的将对方的身体转了过来。
对面的人抬眼看向他的目光中,满满的充盈着冰冷和漠然。
究竟是怎么开始的赵钧同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,一切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一样,只知道耳边嘈杂得嗡嗡作响。
嘶哑的愤怒,撕咬,扭打,甚至尖锐的哭叫,让赵钧同一片混乱,只知道要抓住对方,要留住这个人,不管他有多么的反感和痛苦,坚决不能放他走。
不能让他再消失不见,让他无论如何撕心裂肺也找不到。
征服的……掠夺的……反复求取的……誓不罢休的……
简明希虚弱的身体并没有多少力气,要制住对方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。
一直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妄想也在挣扎和踢打中被他释放了出来。
从小成长在阴谋和诡计里,冷漠又无情的赵钧同,似乎也在那一刻突破道貌岸然的温和伪装和束缚,重新出现在了简明希的面前。
那是一个野兽。
一个只因为自己对美好和干净的无聊向往,就将自己最喜欢的人推入了地狱的野兽。
等到赵钧同喘息着重新冷静并平稳下来后,开始还在嘶叫的简明希,此时已经在他的面前奄奄一息。
破败的衣服,各种红白的液体,青紫的痕迹,以及微弱的呼吸。
对方已经接回骨头的手腕,也再次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。
在去医院的路上,赵钧同抱着简明希,头脑一片晕眩的空白。
往常的镇定和涵养早已失控,简明希就是他唯一的变数。
是他求了许久,缠了许久,追了许久,紧紧抓着抢着,也得不到的美梦。
尊严,快乐,健康,自由。
因为他的渴望,简明希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……
他究竟还有什么资格,只因为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深情的付出,就责怪对方没有向自己敞开心扉?
其实只要对方还能在他看得到的地方,快乐无忧的生活,能让他随时可以见一见,知道对方一直安好,他就应该满足。
如果对方还愿意面对着他露出一丝的笑容,他就应该感激上苍的宽容和怜悯。
他不应该要的再多了,他不应该一直恬不知耻的去要求更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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