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身公寓静寂伫立在眼前。
顾翊停好车,快步走向大厅吧台,对保安员说:“我来归还13楼A座冷小姐的电话,能不能帮忙通知一下?”
保安员第一次瞧见顾翊,看他衣冠谈吐,应该是个体面人,通过总台呼叫了一下冷知静家的门铃,并告知她有客人来访。
冷知静一听手机两字,就知道来人是谁,清楚撂回几字:“推销的,打发走。”
保安员尴尬地看着顾翊。
顾翊不卑不亢,“我是她男朋友,正在跟我生气呢,您给通融下。”他拿出冷知静的手机,熟练地滑开屏保,给保安员出示了本机号码,保安员带着顾翊上到13楼,捏着备用电子钥,有点犹豫地对着冷家门锁。
顾翊见状说道:“我可以开着门跟冷小姐交谈,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,您随时报警。”
保安员连忙摆手离开了。
屋里的冷知静听到门口有声音,干脆走过去,吧嗒一声扭了暗锁,不管是谁,把那人拒之门外。
顾翊屈指敲了敲门板,没反应,叫开了隔壁家的门,从紧邻的阳台翻了过去。
透过玻璃门,他可以看到冷知静坐在沙发里,开了一盏落地灯,在安静地看电视。她回头瞧了一眼阳台,大概是对自家的玻璃门非常信赖,觉得外人应该打不开,又扭过头继续看电视,像是没发生什么似的。
顾翊敲敲玻璃门,“打开,我有话说。”
冷知静一副她没话说的样子,抬手按了下遥控器,把声量调大了点。
顾翊招招手,隔壁那个已经被他收买的小哥,忙不迭地递上钉锤,说:“声音大了刚好,给您遮掩下,哎哟我这嘴,瞧您顾哥做事,哪要什么遮掩的。您尽管砸,我包善后和维修。”
顾翊当然没考虑后果,很干净利落地砸开了门锁,推开了玻璃门。
隔壁小哥伸长了颈朝室内瞄,“姐,别报警哈,我给顾哥开的门,有什么事儿冲我来。”
这么说着,他早就缩进自己窝里去了,还小心盯着门外,一旦真有什么报警吵架什么的,他拿了人家的红包,得给人挡挡啊。
顾翊踩着玻璃渣子进了室内。
他已经买下了这间公寓,过了12点,就有合法使用权,现在还差一个小时,对他来说,也没任何差别。
冷知静动都没动,继续看电视。
她想得很清楚,家里固话拆了,手机又被顾翊缴了,连这间房子名义上也是他的,无论她现在做什么抵抗,闹出了什么动静,很快就能过一个小时,理由到时候对她不利。
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,是她懒得动。
诚如她所说,要讲的话已经讲完,至于他能不能听进去,已和她无关。
她赤脚踩在地毯上,稳坐钓鱼台的样子,顾翊首先就软和了下来,给她拎来一双绒拖,放在她脚边,“穿上。”
意料中的没反应。
他蹲下把毛茸茸的拖鞋套在她脚上,就着碰了碰她的小腿,问:“明天就要飞走?去哪儿?什么时候回来?”
他其实知道她去哪儿,找话说总比被无视强。
她回过神想了下,也知道他查了她的底细,问这三句,完全是没必要。
照样就不答。
顾翊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,“今晚的时间有点赶,给个机会,让我解决下我们的问题。”
如果她答“我们没有问题”,那就等于打开了话匣子,至少给顾翊一个继续能谈下去的机会。如果她不答,他也想好了台词。
来的时候,他把车开得飞快,脑子里也过了一遍会出现的状况,他来只有一个目的,一定要撬开冷知静的嘴,让她缓和下,给个机会,说不定还能重新开始。
意料中的没答话,他就接着说:“你飞得再远,总不能不见我,我就是你回避不了的问题——”
没想到冷知静突然转脸说:“好。”无头无脑的一句,简直没把他当成问题。
顾翊看着她,“你答应了?”
冷知静很快说:“你要什么我都答应,门在那边。”
顾翊忍不住挨了挨她的脸,“你这脾气,真是倔。”
她偏脸避了下,“麻烦这次用走的。”抬手又按了按遥控器,调到回看频道,找出了《天涯海角》节目,补上被他打断的内容。
顾翊基本是秒懂她的意思,接触的这几次,她都不屑于敷衍,只要他速速滚蛋。如果他不滚,她就自动消失。
但他这么一滚,后面就难得找到机会了,趁她今晚还在跟前。
他就势跪下了一条腿,蹲在她身边,声音低着说:“别生气了,是我的错,给我机会弥补,我保证做好每一件事,不惹你烦,坚决不再犯错。”
冷知静嗤了下,把脚挪到一边,顺势靠到那边沙发上去了。
顾翊干脆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,用手扶了扶她的下巴,要引起她的注意好说话。她啪的一声打下他的手,眼角底还有些厌恶的意思,瞥都不瞥他一下。他是真的感到有点受伤,什么都没想,就直接跪在她的沙发座前,用两只手扳正了她的脸,迫使她面对着他。
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,还有一双深沉的眼睛。
顾翊:“你听我说,你可以不理我,不见我,但我一直会来找你,直到你正视我俩的事情为止。”
“我俩没事情,我根本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你爷爷去世前,突然打电话找我,要求用顾氏教育基金会员身份,立下遗嘱,保证他孙女不用再替我捐血捐细胞,脱离基金会的掌控,我答应了他,还请来公证人员公证。——也就是说,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了,我是你法定名义上的‘身体安全监护人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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