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言祁的手一抖,擦着她的发髻而过。
他回过神来,看着自己的手指头,忽然十分纳闷,自己这是受了什么蛊惑?
月华轻洒,如诗如画,是了,一定是这月色太美的缘故。
霍言祁在心里默念着,恢复了正常:“你头发上有东西粘着。”
晏恣一捋头发:“算卦呢,看头发干什么,看我的!”
说着,她的双手摇晃了起来,那叮铃铃的铜板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脆。
晏恣一连摇了六次,掰着她的十个手指头,把霍言祁的十个手指头也用上了,最终一拍腿:“成了!第三十九卦,让我想想,三十九卦是什么……是什么来着?蹇卦……”
霍言祁被她念叨得头昏脑涨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:“什么?蹇卦?卦象是什么?”
“大雨倾地雪满天,路上行人苦又寒,拖泥带水费……”晏恣背不下去了——这是个下下卦。
晏恣是被鸟儿的叫声吵醒的。
昨晚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,不知道是不是太受刺激,她居然倒头就睡,一觉睡到了大天亮。
探头一看日头,已经过了辰时。后院吴婶正在择菜,厨房里热腾腾的蜜枣粥已经盛好了,泛着香气。
晏若昀不在,晏恣大喜,匆匆喝完了粥正准备溜之大吉,吴婶叫住了她,无奈地说:“小恣,你娘说了,让你等她回来。”
“我……我新认了个夫子……”晏恣眼珠一转,抱着她撒娇道,“真的,他学问可好了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他答应了收我为弟子。”
吴婶向来都盼着她能学点大家闺秀学的东西,收收她跳脱的性子,怎奈何母女俩都志不在此,只能把这点念想闷在肚子里,如今一听,将信将疑:“真的?”
“真的!”晏恣举手指做发誓状,“要是你们不信,我把他带回来给你们瞧,你们以前说的那些人都不及他的一半。”
她打算好了,卫予墨看起来斯文隽秀,又博览群书,到时候把他带到家里,让他用三寸不烂之舌劝说晏若昀,一定能事半功倍。
“那夫子最是守时,我要是没准时去,他就不认我这个弟子了,哎呀不和你说了,我要迟了……”晏恣咋咋呼呼地叫着,趁着吴婶一犹豫,钻出院门溜了。
出了门,晏恣往市集一拐,先去了辛子洛的铺子。
幸好,辛叔不在,不用听他夹枪带棒的声音,而辛子洛正在招待一个买山参的客人。
晏恣装成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厮,三言两语便忽悠得那人掏了银子,乐呵呵地捧着山参走了。
辛子洛默默收拾着桌上的东西,铺里另一个伙计要来帮忙,被他瞪了一眼,识趣地缩到角落里去了。
晏恣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笑嘻嘻地问:“你到底怎么了?这两天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。”
辛子洛沉默了片刻道:“小恣,我不喜欢那个姓霍的,你别去招惹他。”
“我也不喜欢他,他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,”晏恣叫起屈来,“这不是逼不得已吗?这洛镇哪里还能找出一个和他一样身手的人来?”
辛子洛的脸色稍霁:“真的?”
晏恣点头道:“等比完了,他走他的阳关道,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。可现在你可不能拆我的台,要是我真的输了要向那些轶勒人磕头叫爷爷,我就再也不理你了!”
辛子洛顿时高兴了起来:“我昨天那不是一时生气嘛,你看,我把辛叔都调走了,就是为了这几天能好好地和你练蹴鞠。”
轻松搞定辛子洛,辛叔又不在,这铺子就成了晏恣的天下。两个人谈天说地,不知不觉便到了巳时。
到了曲府校场,球门已经修好,另外三个人也在了,曲宁正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球玩,霍言祁则和卫予墨在一旁聊天。
一见到他们俩,曲宁长出了一口气,乐不颠颠地迎了上来:“就等你们俩了,迟到了,罚球三个。”
卫予墨也笑了:“来了就好,子洛,快,我昨日在书院里翻到了一本蹴鞠的孤本,上面有两个出其不意致胜的妙招。”
晏恣拽了一下辛子洛,辛子洛大步上前,经过霍言祁的身旁,冲着他点头示意,霍言祁也点头回礼。
两个人这就算是和解了,蹴鞠队拾掇拾掇又重新开张。
简单地讨论后,四个人又分为两组,不过,这次是霍言祁和辛子洛一组,曲宁和晏恣一组,这下两队人高下立判,霍辛二人明显占了上风,曲晏二人几乎被逼到场地的角落。
只是霍辛二人虽然压了一头,也只是在一开始大力激射贯穿球门进了两球,中途一直被晏曲二人干扰射歪了两个撞在球杆上,有一次甚至猝不及防被晏恣从后场带到前场,霍辛二人合力围堵时晏恣一脚分给了伺机而动的曲宁命中了球门。
这一场蹴鞠打得晏曲二人筋疲力尽,霍辛二人却除了呼吸声略重之外,神色如常。
晏恣整个人躺在草地上成一个“十”字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曲少爷则躺在躺椅上,身旁两三个美婢伺候着,喂水的喂水,打扇的打扇,捏腿的捏腿,叽叽喳喳的,甚是热闹。
游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,十来个人手捧着托盘鱼贯而入,三下五除二,在校场外搭了一个简易的台子,将点心和茶水放在了桌上。
“诸位公子辛苦了,用些点心歇歇。”领头的一个恭谨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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