泓百无聊赖,吃过晚饭早早就上了床,长胳膊长腿地在床上东摆西摆,怎么都睡不着。长夜渐深,陛下应该已经用过晚膳,该回寝宫了。往常这时候他们两个总在一起。陛下说明天会来,可明日上午有廷议,要来也得下午。他算着时辰,满心黯然,便支身拿了短剑来,打算在床头记一记天数。锋利的刀尖只划破了层漆皮,他念头一转,想到这里规矩大,乱涂乱划说不定会犯什么忌讳,就叹口气收了手。
他不能错。错一点都是把柄,不知道会给陛下添什么乱子。他在宫里守内廷的规矩,在外头尽臣子的本分,虽然累,但心里很稳当。可现在见不着陛下,他觉得就有点熬不住了。
他翻来翻去地睡不着,眼睁睁地看着外头月亮一点点移行,离了树梢,再上枝头。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突然听得外头有人叩响房门。他起身应了一声,大批宫人便鱼贯而入,抬着炉鼎锦帛等物,眨眼间就把小屋重新布置了一番,又迅速退了个一干二净。没一会儿,容胤抱着个大包袱,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。
泓又惊又喜,慌忙迎过去问:“陛下怎么来了?”
容胤说:“来睡觉。”
宫里规矩严谨,帝王行正居端,歇息只在寝殿,从来没听说过跑庑房里睡觉的,泓一头雾水,问:“睡……睡什么觉?”
容胤理直气壮道:“朕思缅先帝,在奉乾殿引咎自瞻,彻夜不眠。现在累了,要睡觉。”
泓呆了呆,好半天才明白过来,顿时慌了,道:“不行!这里太简陋,夜里寒冷,陛下怎么能睡这里?”
容胤抬了抬手里的包袱,揪出毯子的长毛来给泓看,说:“我带了被褥。”
他说完,自己把毯子扬开,盖满了小床。他既有留奉乾殿的借口,又准备了寝褥,显然是早就计划好的,泓束手无措,又拿他无可奈何,只得软弱地劝道:“这样不好……于礼不合。”
容胤自顾自脱了衣服上床,道:“我就是礼。我觉得特别合。”
他钻进被窝,见泓还站在床边茫然无措,就去拉他的手,却见那手腕上红通通的,印玺的朱砂已经擦掉了。容胤有点不高兴,道:“才盖上就擦了。”
泓很难为情,低声道:“从没有往人身上盖印的。别人都看见了。”
容胤笑道:“看见就看见。你就是太老实,总让人欺负。盖个印看谁还敢欺负你。”
泓瞥了容胤一眼,道:“欺负我的人只有一个。”
容胤嘿嘿一笑,不吭声了。隔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扑,勒住了泓肩膀往床上拖,叫道:“就欺负你!”
泓无可奈何,被容胤硬拽到床上。他一扭肩膀,几下就挣脱了辖制,拖着容胤满床乱爬。这里不比寝殿,屋里屋外没什么遮挡,两人心有顾忌,就含着声音沉默地嬉闹,在毯子里乱搅成一团,格外有一番偷情的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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