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君道:“我知道了!”
唐主任点点头:“好了!”
冯君和露薇向外走去,冯君拉开了门,两人出了办公室,冯君又回身轻轻拉上了门。
两个人来到露薇的房门前,推门进了房子。
两个人进了房间,露薇开心地道:“冯君,你的照片赵选才昨天就送过来,快来看看吧!”
她快步走到床边,扑到了床上,从枕边拿起一本书来,翻身坐起来。
冯君也走过来,坐到了床边。
露薇翻开书,从书里拿出了一张照片,递给了冯君:“你看看!”
冯君接过照片,照片里的年轻女子穿着中尉制服,戴着船形帽,站在吉普车旁,一手搭在车身上,微笑着,青春飞扬的样子;冯君看着照片里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,不由地怔怔地出了神。
露薇偏着头,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怎么啦?被自己迷住了?”
冯君回过神来,微笑道:“哪里呀,只不过觉得照片里又是自己又似乎是一个陌生人!”
她把照片夹在了自己手里的课本里。
冯君出神地道:“我只照过一次相,是大带我和弟弟到宝鸡一家照相馆照的,这是我的第二张照片!”
露薇诧异道:“大?”
冯君道:“就是我父亲,我们那里都叫大的!”
露薇笑道:“照一张相要四块大洋,能摆一桌酒席呢,象你这样美的女子,如果不是在中统,应该照好多照片挂在照相馆的橱窗里的,照相馆还会给你钱的!”
冯君笑道:“光取笑我,你也可以啊!”
露薇拿过冯君手里的两本书,翻了一下道:“是课本,我借给你的那本《金粉世家》看完了没有?”
冯君歉意地道:“看了个开头,最近实在没有时间,还没有看完!”
露薇道:“不要紧,慢慢看,我又买了两本书,本来说你看完了那本,再借你一本呢!”
冯君笑道:“抓紧吧!”
露薇道:“我教你的电报数字记住了吗?”
冯君道:“有时课间的时候就在桌子上点横的划着——”
冯君笑道:“我的同桌以为我在记什么功课,说我太勤学了!”
露薇笑道:“那我就考考你,零是?”
冯君在腿上点了一下:“嘀!”
露薇:“一呢?”
冯君在腿上点了一下又划了一横:“嘀达!”
露薇:“二?”
冯君比划着:“嘀嘀达!”
露薇:“三?”
冯君划着:“嘀嘀嘀达!”
露薇:“四?”
冯君:“嘀嘀嘀嘀达!”
露薇:“五?”
冯君:“达!”
露薇:“六?”
冯君:“达嘀!”
露薇:“七?”
冯君:“达嘀嘀!”
露薇:“八?”
冯君:“达嘀嘀嘀!”
露薇:“九?”
冯君:“达嘀嘀嘀嘀!”
露薇道:“好,最基本的你都记住了--——”
露薇站起来,走到梳妆台前,在桌上拿了一张纸一个笔,底下衬着一本大书,她走过来坐下,把这些递给冯君:“我来发报你记!”
冯君把书和纸搁在腿上,拿起了笔,露薇在腿上划着点横,嘴里道:“达嘀、达、嘀、嘀;嘀、嘀、嘀、达嘀嘀嘀......”
冯君听着露薇的模拟发报声,四个数字一组在纸上记着,一共记了八组。
露薇看她记完了,道:“那本书是译码本,你译出来!”
冯君翻开译码本,照着自己记的数字查起来,查到一个,在纸上记下:“身!”
又查完了,在纸上记下:“不!”
冯君查完了,拿起了那张纸:“身不由已,友谊长在!”
露薇偏着头笑道:“对,你有任务,过一段时间我也会有任务?”
冯君道:“什么任务?”
露薇想了一下道:“只能透露一点点,要去北平刺杀一个重要的人物——一个汉奸!”
冯君道:“北平在日本人的手里,去那里是很危险的!”
露薇道:“是啊,不过比起你到延安还是容易一些,毕竟时间短,很快就能回来!”
她看着冯君:“如果以后咱们再见不上面,希望你记着有我这个朋友!”
冯君道:“我会的!”
她低头看着张纸,看着上面的那句话——身不由已,友谊长在,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露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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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,冯君在校园里碰到了孙家二小姐,冯君惊喜地叫了一声:“孙小姐!”
她以为孙家二小姐见了她这个柳林镇的老乡肯定也会很高兴,就算不会嘘寒问暖,至少也要问问近况。谁知这个毕业班的孙家二小姐只淡淡地冲她笑笑点点头,说了声“你好”,就擦肩而过了。
冯君愣在了那里。为什么象小莹这样原先素未谋面的人却能很快成为要好的朋友,而有的“熟人”却这样冷漠呢?
好在比这更让冯君感知人情冷暖的事情她也遇到了不少,所以她只在心里自嘲地轻轻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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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君和陆小莹走在大街上,陆小莹穿着红色带毛领的洋服大衣和裤子,冯君穿着校服,手里提着个小布包,两旁多是平房的门面,两人边走边浏览着。
冯君笑道:“小莹,你穿这身洋服真好看,你看好多路人都看你呢!”
陆小莹低头看了看,道:“是好看,所以人家看的是衣服不是人!”
冯君道:“你怎么知道啊?”
陆小莹道:“人漂亮都是男人看,衣服漂亮了都是女人看嘛!”
冯君窃笑道:“你还懂的真多,不是有好些年轻男子都看你吗”
陆小莹故意叹一口气:“看衣服的是看我,看人的是看你!”
冯君脸红了,在后面偷偷掐了她一把,道:“没想到你这么坏的!”
陆小莹一扯冯君:“走吧,快到了,就在马路对面!”
她拉着冯君过了马路。
陆小莹道:“小君,明天礼拜天,萧教员组织大家爬骊山,路费他出,你去吗?”
冯君道:“都是咱们讨论小组的成员吗?”
陆小莹道:“是啊,这样的活动萧教员原先组织过好几次呢,他说一是让大家开阔一下视野,也能锻炼身体,还有就是每个礼拜天大家都到他的宿舍去,会引起学校的怀疑的,所以有时改在外面,他特意让我问你一下!”
冯君高兴地道:“当然去啦!”
陆小莹指着一家门脸道:“就是这家!”
这是一家两间宽的门脸,上面是黑底金字的招牌,写着:老宝庆银楼。
陆小莹道:“老宝庆是西安有名的老银楼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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