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部内烟雾缭绕,宋营长、侯营副和张连长、吴连长四个人正在打麻将。
小孙给铜火炉里添着炭,完了看谁的水喝完了又续上水。
营部的门“呼”地一下被推开了,丽莎拿着一张电报纸走了进来,一进门,就被呛得捂着嘴直咳嗽。
宋营长坐在正南面,一抬头就看见了她,笑道:“是丽莎啊,快把门闭上进来吧,外面冷风都吹进来了!”
丽莎闭上了门:“你们呀,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,我还以为进了庙里呢!”
宋营长打着牌问道:“丽莎啊,有什么事吗?”
丽莎扬了扬手中的电报纸:“电报,团座发来的!”
宋营长停下了手里的打牌,抬起头来道:“噢,这么快!你念一下!”
丽莎看了看这么多人,没有念。
宋营长笑道:“没关系,张连长和吴连长又不是外人,念吧!”
丽莎拿起电文,念道:“仲廉老弟,来电收到,已转送中统西安分站,递在电文中所荐人选极为出色,希不是贪功夸大之词,因不日弟之独立营将随师部开赴前线,中统西安分站今日即派人赶赴你营驻地考察人选,近期与共军搞合作,沿路应为顺利,预计明日即可抵达你部营地,如能推荐成功,弟又立一功矣!”
丽莎念完抬起了头。
宋营长高兴地道:“好,今天就起程,那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到这里!”
侯营副道:“营座,越是快成功的时候越要提高警觉,以防发生变故!”
宋营长道:“对对对,金铭你说的很对——”
他吩咐道:“吴连长!张连长!”
吴连长、张连长一听,站起来道:“有!”
宋营长道:“给许连长到时也传达一下,你们三个连从今晚每个排抽十个人在营区内巡逻,四个小时一换巡,重点是四连所住的营区,明白了没有?”
两个人回答道:“是!”
宋营长摆了摆手,笑道:“好了好了,坐下吧,咱们继续玩牌!”
宋营长又冲丽莎招招手:“来,丽莎,坐在我身边看牌,有你这个美人给我助威,手气一定会好,要是赢了给你分三成!”
丽莎高兴地道:“好啊!”
小孙很有眼色地又搬过来一张凳子,放到了宋营长身旁。
几个人又玩起了牌。
丽莎坐下后娇问道:“今天你们谁手气里旺谁手气背啊?”
张连长道:“今天侯营副手气最好,赢了不少呢,吴连长手气差,输得最多,我和营长输赢不大!”
宋营长道:“今天我要表扬一下吴连长,虽然手气差,也不生气也不埋怨,有男子汉的潇洒劲,比以前大不一样啊!”
吴连长道:“再过五天就要开拔上前线了,说实话,咱们到山西来说是剿共,其实就没打一仗,这回是真正的要打大仗了,这命都不知道保住保不住,他娘的我也想通了,钱这东西算个什么,该吃吃该喝喝,该潇洒就潇洒吧!”
宋营长道:“放心吧,咱们是中央军,上峰不会把亲娃放在最危险的地方——”
宋营长伸手道:“哎别急,二饼我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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营区内,天刚刚黑下来,营房内的油灯都亮着,将营区照得朦朦胧胧,十人一组的国军在营区内背着枪袖着手漫不经心地巡逻着,重点的区域是在四连营房一带。
两名国军议论着。
一个道:“哎,你说这他妈的算咋回事,没事晚上在营区巡啥逻!”
另一个道:“长官叫巡逻就巡逻吧,好在四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!”
“冷哄哄的,不如回营房睡觉去,少一两个人谁知道呢!”
“忍一下吧,在营区巡逻可不同在门口晚上站岗,两个人换着睡觉,又没人查岗,这在营区说不定碰上哪个长官出来转,点名发现少了人,又挨一顿骂,害得老娘在老家坑上都睡不安稳!”
“问题不在这儿,凭啥咱们三个连都派人巡逻,就四连舒舒服服呆在营房呢,还让重点在四连营房一带巡视,怕半夜狼把他们叼去了!”
“长官的心思谁知道呢,伙房给营长做饭的老刘不是死了吗,听二连的人说是四连的山匪害的,还抓到禁闭室关了起来,昨天说枪毙也不知道枪毙了没有,说不定是怕这帮土匪里有狼呢,叫咱们监视呢——”
“哎,那不是四连的程连副过来了么!”
“那就别说了,这帮山匪我看还不好惹,上次在饭堂我看咱们二百多人打他家一百来人也没占到啥便宜!”
“你怂人还有脸说,我们都上了,你怂人端了碗躲到墙边边看热闹呢!”
这个笑道:“别说了,程连副过来了!”
三牛快步向四连营房这边走来,走过了这帮袖着手瞎转的国军巡逻队。他停了片刻,扫了一眼巡逻的国军,“哼”了一声,又大步向营房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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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辆美式吉普车飞驰在大路上,扬起一溜尘土,路上的几个行人忙闪到路边避让,他们边扇着弥漫的灰尘一边好奇地看着远去的吉普车。
一个老汉道:“这是甚东西啊,哧溜溜跑这么快?”
他旁边一个中年汉子道:“老叔,这叫小汽车,也叫铁驴!”
老汉道:“我刚看里面坐的穿黑袄袄的人,这么冷的天戴个黑坨坨眼镜,那是干甚用呢?”
中年汉子道挠了挠头:“这我就不太知道了,估计是天冷怕眼睛冻着吧!”
“噢!”老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。
吉普车内坐了三个人,开车的年轻人一身军制服,全神贯注地开着车;坐在副驾驶室的男子约有二十六七岁年纪,薄棉衣外套黑缎衣缎裤,戴一副墨镜,墨镜下是一张瘦小的脸、薄薄的唇,脸上每一条纹线都清晰如刻,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;坐在后排的是一个中年男子,穿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,微胖的圆脸,脸上总带一丝微笑,然而那微笑却不是让人感觉友善温暖,而是一种城府很深琢磨不透的东西。
副驾驶戴墨镜的男子回过了头,依然是一副冷酷的表情,道:“唐主任,已经到永和县境内,离独立营的驻地不远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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