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具……”
“哦,家具么全是那个年轻人留下来的,他说用不上了,全送给我,所以我也就没额外收你的租金。”
紫屿发了好一阵的呆,直到房东用力在她眼前摇手才回过神来。
“喂,租不租啊小姑娘?”
“当然租。我记得楼下公寓里有一间卧室,以前好像是画室吧,里面有沙发床,整面镜子的柜子,难道这些也是那个年轻人留下来的?”
“都是他买的,原来放在储藏室里,后来他走了就搬上楼了。我看也不像新家具,好像有人用过似的。”
紫屿有点僵硬地转身,心里乱麻似地理不清头绪。
回屋看着那张沙发床,那只镶着单面一人高镜子的衣柜,书桌……还有被师雅换掉的床单被套,原来都是他买的,他从来没有说过。
回到卧室从箱底翻出被折叠整齐洗干净的床单被套枕套,原本清新的洗衣液香味已经被箱底的木漆和久置的异味所掩盖,浅绿的基底已染上了好几处黄斑,电脑绣出的花样纹路还算颜色鲜艳。
她轻轻捧着,将脸埋在被单中,泪水无声地滑下。
从那次酒吧看见他之后,每当想要接近他想跟他说话的时候,他就避之唯恐不及地绕道而走,根本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。她尝试了无数次失败了无数次,心早冷得结成了冰,可是这时候又让她知道这些迟到的真相。
为什么每次想要接近他的时候就被各种事阻隔得咫尺天涯,每次决心要忘记他的时候却又想起他种种好处来?
静静地,她想起那两句古老优美的曲词:若说没奇缘,今生偏又遇见他。若说有奇缘,如何心事终虚化?回音绕梁,陈旧沧桑中带着永恒经典的爱情的诉说,无论是二百多年前还是现在或未来,人类对于爱情和缘分的解读永远都有着相通之处。
“紫屿,快来看!”门砰地被推开,师雅兴奋地冲进来,不由分说拉着她下楼,床单被套散落了一地。
“等等啊……师雅,门还没关……”
“没事,快跟我来看。”
储藏室门口停着崭新的保时捷Panamera。
紫屿不懂车,但她知道这是很昂贵的车,贵得她从来没想过会和这种车有什么交集。
但比这更震惊的是,师雅现在正拿着钥匙,熟络地打开车门坐进去,然后兴奋地向紫屿招手。
“我只想知道,这是谁的车?”
“当然是我的,漂亮吗,喜欢吗?”
紫屿看了好久,摇了摇头。
师雅失望地说:“不漂亮?”
“不是我的,喜欢又有什么用。”她转头就想上楼,被师雅一把抓住。
“我的不就是你的吗?有什么关系,我们都拿到驾照了不是么,来试试性能,我刚开回来的。”
“不,这么贵的车,我开车的水平怕刮花了它。”
“没事,我都不怕你怕什么?”
“不用了,我很累我想回去休息。”
“紫屿,不要这么扫兴嘛。”
紫屿悲哀地看着她:“那你告诉我,这辆车谁送的?新男朋友?”
师雅的笑容有点凝滞,但很快又明媚如花:“是的,你不替我开心吗?”
“你的新男朋友就是你再三解释说不是那么回事、不是我想像的那样的——那个人?”
师雅的笑容彻底被打掉了,她从扫兴变成郁闷:“紫屿,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犀利带刺了?”
“你爱雪夜吗?”紫屿突然问得很直接。
“当然,为什么不爱?”师雅不打算否认。迟钝如紫屿都能发现的事实,再否认也没有意义了。
“你爱他什么?”
师雅怔了怔,然后微笑:“听过一个问题么?你愿意坐在宝马后面哭泣,还是愿意坐在自行车后面笑?”
“想必你愿意坐在宝马后面哭泣。”
“错。”师雅摇了摇三根手指,笑得明媚异常,“那是傻瓜才说的话。说那种话的女人,如果不是脑子短路,就是自身毫无实力。我,苏师雅,既不会坐在宝马后面哭,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面笑。”
紫屿困惑地看着她:“那你打算要怎么样?”
“为什么,我不可以坐在宝马后面笑?”
紫屿彻底无语。她静静看着师雅,发现自己竟然不再了解这个唯一的好朋友。
师雅从车里出来,轻拍她的脸:“傻紫屿,女人光有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是没用的,还要有这里。”她指指自己美丽的头颅。
“雪夜拥有大多数女孩子想要的一切,多才,多金,多情,浪漫,体贴,温柔,还有一张倾倒众生的脸,你说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理由会让人不爱呢?”
紫屿深深吸了口气:“假如他不是虞雪夜,只是那个大学讲师雪夜呢?”
“那有什么区别?他就姓虞,他就是虞雪夜,虞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。你那种如果,根本没有站得住脚的理论支持。这个世界上,只有做到与做不到,没有如果。”
紫屿点点头:“我明白了,但是对不起,我不想祝福你。”
她掉头就走。
这次师雅没有再叫住她,也没有追。
泪水无声地滑落,涌泉似地无法遏止。她漫无目的地走,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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